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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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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
◎薛公子,你不過是個黃口小兒◎

鶴川十城。

想必沒人能拒絕白送的領土, 只需一場小小的聯姻,還不是宗室子女,就能白得十城, 沒有哪位皇帝能拒絕, 雲國皇帝也不例外。

不過, 此事的另一位當事人終究是臣子之女,雲國皇帝摸了摸胡須,溫和又帶有點威嚴的聲音問:“江愛卿, 你意下如何?”

江少府聞聲而動, 他起身恭敬道:“能被梁國太子喜愛,是小女的榮幸, 想必……”

江少府的話還未說完, 三皇子酒盅重重的磕在案桌上,他陰霾晦暗著臉站起身,暴戾道:“我不同意。”

“嗯?”雲國皇帝威嚴的輕咦一聲, 他沈著臉低啞著聲音, 暗藏著一絲絲怒氣,即使出聲的人是他最愛的兒子,也絕不容許他心愛的兒子攪亂兩國的聯姻,“三皇子醉了,還不扶三皇子下去醒醒酒。”

連到這一刻,他依舊未訓斥, 不痛不癢的說了聲, 坐於三皇子旁邊的太子低垂著眼瞼,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用力, 手背青筋迸出, 他的父皇還是一味的偏心。

“父皇, 我沒醉,江姑娘明明是我未過門的妻,怎可許配給梁國太子,”三皇子質問的聲音響徹雲霄,殿堂內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
除了那些出生於名門望族的不懼以外,其他人恨不得把耳朵都閉上,這等荒繆事,他們還是少知道為好,但好奇瞄向江心柔的小眼神暴露他們。

連帶著王玉澤都在薛岫的耳邊懺悔:“我有罪,從前竟覺得他是好的,你的決定是對的,與三皇子相比,太子比他好上十倍不止。”

“親手把過錯送到晉國太子手中,晉國太子不好生把握此次機會向三皇子發難,都不是他的作風。”

薛岫冷聲道:“不怪你,而是精怪的能力太強,她幹擾三皇子的思維過多,連帶著聰明腦袋都成水做的,我只怕太子會不會被她蠱惑。”

薛岫目含擔憂,他雖破了精怪吸收他人的氣運值,但精怪身上那股天然的誘惑力,偏偏於太子皇子身上最為強烈,連梁國太子與其不過屈指可數的會面,都能影響如此深刻,他只怕太子也躲不過。

到那時,他薛家該何去何從,中宮廢棄而無子嗣,他眉眼淡淡掠過在場的那些皇子,皆是中看不中用的貨色,甚是為難。

“已有三皇子和梁國太子,再摻和進去也說不定,只是到那時那名聲可就不好聽了。三男爭一女,此女會被扣上紅顏禍水,而四人的風流韻事也會傳遍三國的,沈迷於兒女情長的儲君可不是好儲君。”

兩人小聲說著話,而上頭鬧得不可開交。

三皇子話音剛落,汝陽公主沈不住氣,正要喊三皇子三郎時,被晉國太子壓下。

晉國太子語調平緩,聲色溫潤,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氣勢於其中,他低沈沈的笑笑後發難道:“三皇子,江姑娘可算不得你的妻,你早已在成親之日休棄,江姑娘那時還未過門,怎就不能許配給梁國太子。”

“除此一事,本宮還有一事要問三皇子,將孤的汝陽置於何地,三皇子可是追求孤的汝陽數十年,三皇子莫不是要反悔不成。”

為了汝陽的名聲,殷瑯未說得仔細,只是暗暗提上一句,淡淡的語調中暗藏著威脅,而三皇子汝陽之間的事,天下皆知。

眾人被晉國太子的話激得想起來,對啊,這三皇子可是和汝陽公主暗中私交密切,互通書信數十年,這未來的正妃之位可是為汝陽公主留的。

如今,倒是為了已經休棄過的妻,敢和陛下爭吵,若他真心喜愛的是江姑娘,那他為何又和汝陽公主之間糾葛不清,為何在成親之日休妻。

成親之日休妻的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,也是那日,三皇子與汝陽公主的事徹底的傳開,似乎放出消息的是三皇子府。

在場的眾人一頭霧水,理不清其中的彎彎繞繞,三人之間的愛情糾葛太過覆雜,唯有喟嘆一句:江姑娘好大的本事。

引得眾天驕為其爭奪,前有皇子休妻追悔莫及,又有敵國皇子割十城求娶,並許諾十裏紅妝,這等架勢,前無古人後無來者。

可惜了,其品行不佳,若為上等,必會傳為佳話。

三皇子說不出話,他目光落在汝陽的明艷張揚的臉上,面色閃過糾結,腦袋裏錐心的痛,恨不得裂成兩半,他捂著腦袋紅著眼。

引得旁人的註意,雲國皇帝更是眼底暗暗藏著關懷,他揚手高聲喊道:“傳太醫。”

轉頭對晉國太子道:“殷太子,想必你也能瞧出,我兒患有頭疾,今日所言絕非他本意。”

越補越黑,王玉澤嘴角彎彎,“這是在說他腦子有病是嗎。”

“或許,”薛岫冷冷的回著,他留意著上頭的動靜,心想是否是因為三皇子見到汝陽公主後,想要擺脫精怪的控制,才會頭痛萬分。

若是三皇子受控並非他的本意,他……未嘗不可一試。

薛岫剛想到這,三皇子放下手,他怒道:“父皇,兒臣無病,兒臣心系江姑娘,此生只愛她一人,絕不容許江姑娘嫁給旁人,請父皇三思。”

他放棄,三皇子心智已經被控制,已經沒救了。

三皇子怒吼完,膝蓋彎曲跪下,雙膝砰的一聲撞擊地面,聽到的人無不眨眼,委實那聲音太過響亮,似鼓聲敲響,驚得人心一顫。

心底暗暗嘀咕,三皇子這一跪,不會把骨頭給跪裂吧。

雲國皇帝捂著胸口,踉蹌兩下,像是被三皇子氣道,他指著三皇子怒道:“孽子!!!”

旁的人連忙去扶住雲國皇帝,雲國皇帝揮手,揮退身邊的人,他走到三皇子面前,重重踢向三皇子的肩頭:“給我滾回你的府內思過,無召不得外出。”

三皇子被那股大力踹得摔倒地上,都來不及管肩上的痛意,膝行著,跪伏在地:“兒臣請父皇三思,梁國太子定是不安好心,父皇萬萬不能同意他的聯姻之舉。”

江心柔在暗處溫婉的笑著,自得的看著這一幕,動用氣運值購買的道具不停加著兩人的好感度。

看著三皇子跪伏在地,死命爭取的那一剎那,她的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。

不枉費她往日伏低做小,連連攻略,她瞄向晉國太子俊雅的面容,溫潤如玉這一類型,她也是甚是喜愛,只是可惜,上次寺廟一別,竟與他毫無緣分。

眼神又瞄向落寞喝著悶酒的太子身上,明黃的蟒袍穿在身,襯得他越發奪目,君子如玉,溫潤而澤,俊朗的面容,又有點孤傲,這等男子,征服起來,想必滋味更妙。

想到此,江心柔暗恨的偷瞄薛岫一眼,清冷疏離的大美人,也是她的最愛,可恨薛岫是個木頭呆子,她連連示好竟落她臉面,若不是有著張好臉,她才不至於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接觸。

想到薛岫三番兩次壞她好事,江心柔的眼神微瞇,日後落到她的手上,定要狠狠鞭撻,打碎他的傲骨,讓他像狗一樣趴伏在自己的面前,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

惦念著薛岫,江心柔心裏頭問系統。

系統,我還能攻略薛岫嗎?再次入夢的機會還有嗎?

系統:無,只能攻略一次。

聽到江心柔提到薛岫,系統也很生氣,它豆大的眼睛死死盯著薛岫頭頂上氣勢如虹,雲霞蔽天的龐大氣運,眼饞不已。

只要吞噬薛岫的氣運,那它可就能晉級向高級位面發動進攻,空間內的數據洪流暴動著。

它計算著,到底是什麽問題,才會叫薛岫從那次禍事中躲過去,它明明計算得很好,只要那次成功,薛岫不死也殘,意志薄弱下去,四散開來的氣運它便能吸收完畢。

再動用空間內的道具,能完完整整的剝奪他身上的所有氣運。

系統再看一眼,又看一眼,落到王玉澤的身上,既然薛岫不能動,王玉澤的氣運也不弱。

系統:可攻略王玉澤,他可以入夢一次,我這次給你一次折扣,只需99。

江心柔:攻略王玉澤?

江心柔暗自思索,偷偷瞄向王玉澤的容貌,雖也是人中龍鳳,溫文爾雅,儀表堂堂,但笑起來的模樣太像狐貍,看起來便是個精明的人。

而這種人,她是最不愛打交道的,仿佛在那雙眼睛下,她所做的一切都被洞察,而她仿佛像個小醜,在那唱著獨角戲。

江心柔收回眼神,她細想後,只要能攻略下王玉澤,她又能多一籌把握,甚至王家與薛家本就是對頭,會幫助她對付薛岫,也能更快看到薛岫淒慘的模樣。

江心柔:好,我購買。

而一無所知的王玉澤正面露嫌棄,向薛岫吐槽著:“不知汝陽可會後悔。”

薛岫看得明白,他搖搖頭道:“不會。”

他從汝陽的眼神裏,沒有看到失望,反倒是氣憤居多,還有幾分自卑,見汝陽又在那照著鏡子,目光悲涼,薛岫不解:“汝陽似乎極愛自己的容貌。”

王玉澤也看到這一幕:“傳聞她甚是喜愛觀鏡自覽,更是用大價錢保養她那張臉蛋,但甚是奇怪,像她這般的,會對身邊貌美者極其有攻擊性,可她卻沒有。”

“這張鬧劇也合該落幕,”薛岫突然來一句,給王玉澤來個措手不及,他笑笑:“有時我倒是跟不上你的想法。”

“不必跟上我。”薛岫微皺皺眉:“你如何看待梁國太子割十城求娶一事。”

王玉澤勾起嘴角,“能怎麽看,此乃天大的好事啊,天上掉的餡餅,白送的還不快撿起。”

“我心中倒是甚是不滿,不論其他,光聯姻一事,今日能是江姑娘,明日便能是王家,薛家,只要有利可圖,縱使我們是名門望族,站在世家皇室的對面,依舊是寸步難行,到那時,連著自家的那群老頭,也會為利益動心,送出女子前去聯姻。”

“靠著女子得來的城池,呵,不過如此。”

王玉澤低沈的笑道:“薛岫啊薛岫,你怎到如今還是這般的光風霽月,不與我等同在泥潭裏掙紮,站在吾等的對面的滋味,就是這般的讓你享受。”

“怎到如今,還學會婦人之仁,要成大事者不拘小格,只是犧牲一個女子罷了,即便是我的妹妹,那也是她身為世家女的責任,十座城池,只要犧牲我妹妹一人,就能減少多少的傷亡,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。”

薛岫冷淡道:“何其可悲,需要犧牲女子,犧牲自己的親人去換那十座城池,若連自己的親人都護不住,我站在高位又為何,還不如死了給別人騰位。”

“你好像在陰陽怪氣我?”王玉澤皮笑肉不笑問著。

“你的錯覺,我只是實話實話,”薛岫頓了頓,繼續深入說道:“這只是一點,梁國太子可沒有那麽傻,鶴川的地理位置獨特,雲國收下於雲國而言並無好處。”

“反倒會脫累雲國,再者鶴川人一心向著梁國,百年內他們都不會被雲國同化,不會認為自己是暈過人,甚是是會仇恨。”

“在這種情況下,雲國若是收下這十城,耗費的人力財力乃是筆天文數字,不需十年,國庫定會空虛,而到那時,世家亦要掏空家產填補那無底洞,王三,你一向不做虧本買賣,也是聰明人,你看不出?”

薛岫淡淡的疑惑,歪歪頭垂眸落在王玉澤身上,狹長的鴉睫混在光影中,投下淡淡的虛影,好似在嘲諷某人。

那你眼神似乎再說你竟是那種蠢笨如豬之人。

“你想裝傻和那群利欲熏心之輩共沈淪。”薛岫問出致命一擊,不然,他實在想不出王玉澤為何會讚同聯姻。

“按你這說法,三皇子倒是個清醒的人,那我是否要去支持他一二,嗯?”王玉澤笑得跟狐貍一樣,他雖心裏頭認同薛岫說得,但怎會表現出來。

他是誰,他是王玉澤,是薛岫的對手。

怎能憑借三言兩語便向薛岫倒戈,即便他說的是對的,但十城,那是十城,不是田裏的小白菜。

它赤裸裸的擺在世家皇家的面前觸手可得,沒有人能抵擋住天大的誘惑,哦,除了薛岫,一個木頭呆子,淡泊名利,站在汙泥中,亦要清清白白,遺世而獨立。

“你去吧,輸了可不要後悔,”薛岫淺笑著,他仿佛發著光,燁燁奪目,像是想到王玉澤輸掉的場景,端起酒盅裏的水淺淺的抿上一口。

“三皇子是在爭奪江姑娘,晉國太子不會讓他如願的。”

薛岫的話剛落,晉國太子似欣賞完這場鬧劇,他緩緩道:“陛下,既然三皇子不想雲梁兩國聯姻,那可否晉雲聯姻,我手中可是有三皇子寫的書信作證。”

晉國太子放出大殺器,他溫和的笑笑:“若是陛下不信,可拿去一觀,裏頭可是寫了不少三皇子的誓言,再者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陛下既然不能做江姑娘的主,三皇子身為人子,自然要聽從父母之命的。”

晉國太子上前走到雲國皇帝的旁邊低聲道:“其次,兩者也並不沖突,既然要問,也合該是江姑娘的意願,或許江姑娘是願意的。”

雖他拿著看傻子得眼神看梁國太子李昂,但細想後,他亦心知肚明李昂的毒計,他不介意當推手,推雲國皇帝一把。

“父皇!”三皇子驚呼喊道,雙目中皆是不敢置信,他惡狠狠如同狼崽子的目光看向殷瑯,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。

“這……”雲國皇帝猶豫,不忍看到三皇子震驚的眼神,錯過眼,眼神看向殷瑯手中的信,從前,他也是知曉他的兒子與汝陽公主之間有書信往來。

他接過信拆開,看著信裏頭的內容,皆是些哄騙汝陽亦帶著柔情蜜語的話,他面上有幾分不自然。

殷太子定是看過了,而今當著所有人得面拿出來,想必是要像他討個說法。

他收下信,喉嚨微動,他最喜愛的兒子正跪伏在他的面前,信任的看著他,而他……

唉,雲國皇帝睜眼,不敢面對三皇子,他擺擺手道,“還不快把三皇子拉起來,成何體統,至於殷太子所說之事,朕也覺得甚好,雲晉聯姻,利於兩國,可挑選個良辰吉日結親。”

“陛下所言甚是,六月初九是個極好的日子,宜嫁娶。”

“會不會有些倉促了,離六月初九可無多少日子了。”

“孤覺得甚好,”殷瑯溫和笑笑,卻不容他人拒絕,他一錘定音,微微拱手後,回到位子上,撫摸著汝陽的發絲,“你想要的,哥哥都會替你辦到。”

“嗯嗯,哥哥你真好,”汝陽放下鏡子,欣喜異常,磨蹭兩下殷瑯的胸口,臉色紅潤,她馬上就要如願了,她馬上就要嫁給三郎了,成為她的王妃。

想到三皇子口中的江姑娘,她撅嘴抱怨道:“哥哥,我不喜歡那個江姑娘。”

而另一邊靜候得梁國太子輕咳兩聲,他一禮後問道:“不知陛下可否將江姑娘許配給本宮?”

“陛下,此事萬萬不可,”薛岫站起身,卓卓而立,衣袖甩到王玉澤得臉上,糊了他一臉。

“哦?為何不可?”雲國皇帝詢問著,餘光則是看向薛遠清的方向,見薛遠清正撫摸著胡須老神自在的笑著,他心底沈了沈。

“薛公子,你不過是個黃口小兒,再者也只是位典客,事關兩國聯姻的大事,哪能是你說不可便不可的,你可知兩國聯姻如雲國而言,是多麽有利的事嗎?”趙郎中令收到皇帝的暗示,起身反駁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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